战火中的谈判,注定不会轻松。伊斯坦布尔旧地重逢,核心分歧如天堑,和平的真代价高昂得令人却步。然而,在这场艰难对话的背景下,特朗普的意外介入和普京访问伊朗的动作,为本就复杂的俄乌局势再添变数。谈判桌能否化解炮火,抑或只是大国博弈的冰山一角?
旧地重游,是真谈判还是演戏?
为什么偏偏是伊斯坦布尔?土耳其这国家,地理位置实在太特殊了。它扼守黑海咽喉——土耳其海峡,对俄罗斯、乌克兰乃至整个欧洲都举足轻重。
经济上,土耳其跟俄罗斯关系紧密,照常进口油气,也没跟着西方制裁。军事上,它又卖无人机给乌克兰。总统埃尔多安更是热衷于扮演调停人角色,希望能借此抬高自己在地区事务中的地位。有土耳其学者就说了,土耳其一直想在这场冲突里多发挥点作用。
而且,2022年在伊斯坦布尔那次谈过,有些议题双方是碰过头的,选这儿也许是想捡起来接着谈,省得一切从零开始。当然,对俄乌双方代表来说,去伊斯坦布尔交通方便,也是个现实考虑。
土耳其,并非单纯的中间人
可别把土耳其只看作一个简单的“中间人”。它玩儿的可是大国博弈里的平衡术。冲突刚开始那会儿,土耳其曾配合俄罗斯,等于把整个黑海给堵上了。这一下,北约的海上优势没法发挥,美西方想从海上或陆路支援乌克兰敖德萨港也几乎不可能,气得美西方牙痒痒却无可奈何。
谁知道,土耳其转身又利用叙利亚的乱局,狠狠地捞了一把好处,让在那里的俄罗斯和伊朗势力吃了不少亏。对土耳其来说,这招也许是为了避免腹背受敌——一边是黑海(俄罗斯可能从克里米亚施压),一边是叙利亚(俄罗斯势力在那儿),两头都可能卡住它。而对于一直梦想恢复昔日奥斯曼荣光的埃尔多安来说,这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。
这种在多方之间巧妙腾挪的策略,让土耳其难免两头不讨好:得罪美西方(毕竟历史上跟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有过节),也让俄罗斯心里不痛快。但没办法,它地理位置实在太关键了,大家暂时都离不开这个舞台。
谁和谁谈?层级里的温差
说到谈判本身,前途实在不明朗。普京那边放出话来,提议15号在伊斯坦布尔无条件重启谈判。泽连斯基倒是应了,说在土耳其“等候”普京。
可紧接着,乌克兰总统办公室顾问波多利亚克就明确表态:泽连斯基只跟普京本人谈。这跟俄方一位总统助理的说法完全不是一回事,后者提到俄方想谈政治及“海量”技术性问题,会以此确定代表团名单。看来,双方连谁该坐在主谈位子上都有温差。
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总干事季莫费耶夫觉得,国家元首会面通常需要大量外交准备,这次大概率只是两国外交部门先接触。就算普京不愿直接会面,乌克兰总统办公室主任叶尔马克也表示,泽连斯基还是会去土耳其。
俄乌谈判,普京泽连斯基会谈
泽连斯基非要跟普京“当面锣对面鼓”,在一些旁观者看来,与其说是真心想促成和平,不如说更像想重现过去某个他觉得“辉煌”的时刻。而普京呢,似乎也拉不下脸来直接跟泽连斯基对话,在他看来,泽连斯基带有浓厚的西方代理人色彩,跟这样的人直接谈,有失自己大国领袖的身份。
就在普京提议谈判的前一天,乌克兰曾提出从12号起至少停火30天,无条件的那种。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一听就回绝了,说停火只会给乌克兰喘息的机会,让他们恢复元气继续打。法国总统马克龙则威胁说,要是俄罗斯不接受停火,可能面临新的欧洲和美国制裁。
乌克兰分析人士看得很明白,乌克兰这时候喊停火、同意谈判,多少是因为在战场上日子不好过,想避免处境更糟。同时也是想借着同意俄方提议,争取更多西方国家的同情和支持。
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的包诺夫更是直言,俄罗斯提出谈判却不肯停火,就是为了让俄军在战场上持续施压,玩的是“以打促谈”的把戏。战场上拿不到的,谈判桌上也很难要到,这是国际政治的铁律。目前俄军在战场上确实占着一些主动,普京这时候同意谈判,也许也有争取国际舆论的考量,做个姿态:看,我想和平,是对方不配合。
意外闯入者,特朗普又在盘算啥?
这场谈判还有一个巨大的变数,来自大洋彼岸的特朗普。他最近在中东转悠,跑到沙特、卡塔尔、阿联酋,竟然在利雅得说,美国国务卿鲁比奥会带美国代表团去伊斯坦布尔参加谈判。他还挺乐观,说会谈“可能会取得一些相当不错的结果”。
在中东之行前,他跟记者也念叨过:“如果我觉得能有结果,我真考虑飞过去(土耳其)。”泽连斯基方面则表示,希望特朗普本人能来参加谈判。
这事儿,跟他以前的态度对比起来,挺有意思。早前有分析说,特朗普上台之初曾想大力推动俄乌停火,结果后来发现不对劲,觉得普京好像只是拿他当“挡箭牌”,分化美欧关系。
这把他气得够呛,甚至公开骂普京,“非常生气”,威胁要加大制裁。再后来,直接在社交媒体上猛烈抨击普京,还推翻自己“24小时停战”的承诺,宣布给乌克兰F-16战机零件,甚至推动对俄罗斯实施二级制裁,称普京是“破坏全球稳定”。这些都表明,特朗普跟普京的“蜜月期”早就结束了。
现在特朗普在中东的最新动作,比如传说中跟叙利亚的朱拉尼见面,以及库尔德工人党可能解散跟土耳其和解投降的消息,似乎又在下一盘新的地缘棋局。
有分析就指出,如果俄罗斯坚持在乌克兰打下去,那么土耳其在叙利亚得了便宜后,如果得到美国某种默许甚至支持,很可能唆使朱拉尼去袭击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军事基地。一旦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势力被清除,土耳其很可能配合美西方打开黑海,放北约军舰进来。
对俄罗斯来说,北约军舰一来,既能从敖德萨方向武装支援乌克兰,又能直接威胁克里米亚。这绝对是俄罗斯需要警惕的“大麻烦”。特朗普的这番操作,到底是真心想劝和,还是在中东下棋顺带搅动一下俄乌局势,实在不好说。
和平的真代价,谁也绕不开的坎
就算各方真的能坐到谈判桌前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刚才说了,战场上拿不到的,桌上很难得到。俄军现在战场上压着打,占据主动。普京这边愿意谈,可能有摆姿态的成分,但核心分歧依然是天堑。
俄罗斯说,这次谈判会参考三年前在伊斯坦布尔谈崩时搞出来的那个协议草案。路透社提过,那草案里包括乌克兰放弃加入北约,接受永久中立换取安全保障等等。
但《纽约时报》也报道过,当时就是因为乌克兰削减兵力多少、安全保障范围多大这些问题谈不拢,才彻底崩了。现在呢,“去军事化”、乌克兰加不加入北约、还有最最关键的领土归属问题,这些核心分歧依然难以弥合。
双方都不想轻易让步,所以这次会谈前景实在难料。德国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的高级研究员斯坦诺瓦娅也看得清楚:“至少目前来看,莫斯科和基辅还没做好实现全面和平的准备。”双方的立场太难调和了。
对俄罗斯来说,美西方那么多的制裁还没解除呢,普京恐怕很难真的停战。这关系到俄罗斯国家的生存和发展。换位思考一下,如果你是普京,在这些枷锁没打开之前,你敢停战吗?恐怕也得坚持打到美西方同意解除制裁再说。
正是因为如此,普京在提议土耳其会谈的同时,又放出了要访问伊朗的消息,这背后的意图实在值得玩味。这可能是为了对冲土耳其在这次谈判里的影响力,也可能是出于巩固俄罗斯在高加索方向防线的需要。
再深一层,这也是借此向欧洲和北约喊话:要谈,就拿出点诚意。不好好谈,俄方在乌克兰就继续硬着来。这甚至可能是普京想联合伊朗,让伊朗去牵制叙利亚局势,反过来对土耳其形成某种制约,以此破解特朗普在中东可能正在布下的、针对俄罗斯的棋局。
看来,在关税战、印巴冲突这些暂时消停之后,俄乌冲突和中东危机,恐怕又要迎来新的高潮了。这两个地方,本来就是百年大变局的核心区域。接下来的棋局会怎么走,只能拭目以待了。谈判桌上的你来我往,最终还是要被战场上的炮火和更宏大的地缘较量所决定。